壽山石雕被收藏者視為時間難尋的真寶,對于壽山石的收藏者人來說,印章是最受到關注的。元代篆刻家以葉蠟石作印材,使壽山石名冠“印石三寶”之首,登上文化大雅之堂。加上明、清帝王將相的百般青睞,從而形成壽山石篆刻藝術從萌芽到發展、鼎盛的一脈獨特的民間工藝文化史,壽山石雕也成了上至帝王將相、下至黎民百姓都喜愛的文化藝術珍品。
壽山黃凍石印章 印文“徐三庚唯慎思之”
筆者曾見過一方長約四厘米、高約兩厘米的壽山黃凍石印章,通靈澄澈,色如蛋黃,其印文為“徐三庚唯慎思之”。這枚完整無缺的精美壽山黃凍石印章,是將壽山石的特點與篆刻藝術完美融為一體的典范之作。綜合分析,這應為清末著名篆刻家徐三庚的自用印,其作品具有典型的浙派風格。徐三庚工篆隸,與吳讓之、趙之謙齊名,能摹刻金石文字。現在很多篆刻家多從中汲取營養。
徐三庚出生貧苦農家,稍長外出謀生,曾經在道觀中打雜。道觀里有道人擅長書法篆刻,徐三庚拜其為師,得其真傳,由此踏上了篆刻藝術這條道路。因為道觀之中符文碑刻較多,徐三庚日日臨摹,又遵從師傅教導,模擬漢印章法,且不停游歷,多有嘗試,這也是徐三庚傳世作品較多、風格迥異的重要原因。從現存的《金罍山人印譜》、《金罍山民手刻印存》等印譜中可以看出,其作品上溯秦漢下逮元明,且取諸各法,熔為一爐,加以用筆妍媚潑辣,用刀細切利落,章法虛實相間,獨辟蹊徑,風格獨具,成為清末著名的創新篆刻家。
頗有意味的是,徐三庚的這方壽山黃凍石自用印與石質之間也有某種隱秘的契合。因為在明清時期,壽山石已經成為達官貴人競相收藏的玉石,當時便不斷有“千金買田黃”或是“萬金買田黃”的例子。人們收藏壽山石更多的是藝術上的品鑒,畢竟不是所有的材料都適合雕刻印章。徐三庚作為當時有名的篆刻家,對珍稀石材自然求知若渴,如此一方壽山黃凍石被打磨成何種形狀,篆刻成何種印文,徐三庚必然面臨多種選擇。
徐三庚篆刻時的想法我們已經無從得知,但從印章現有的方正典雅、古樸自然的形狀來看,他必然花費了相當大的心血和努力,有不少石材被大膽地磨去,這種對珍稀石材沒有因形就勢雕鏤是需要相當的心態和勇氣的。可以想見徐三庚深思熟慮、運刀如飛的風采,但其內心必然如印文所言:徐三庚唯慎思之,可謂一語雙關。